第三五二七章 剿灭项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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祭祀!

是一种礼仪。

是一种言谈。

是一种敬畏。

是一种求索。

是一种庇护。

……

国之大事,在戎在祀。

在外为兵,在内就是祭祀,包罗万象,诸子百家,万事万物,都在祭祀之中。

人之动静,人之饮食,人之**,人之一切……皆在祭祀之中。

楚国!

久远的记载中,楚国尚未立国的时候,还只是一些稍大的部族之时,祭祀就未有缺少过。

祭天法祖,就未有断绝过。

每一岁都有大型的祭祀,祭祀天地鬼神,祭祀泰皇帝君,祭祀山川河流,祭祀太虚星辰。

每隔一段时间,也有稍小一些的祭祀。

范围和限制稍稍大了一些。

然!

祭祀是有有用?

自然是有用的。

通过祭祀,可以明晰尊卑、上下、层次、权势、地位……,非如此,楚国当年难以安稳。

更难以得到很好的传承。

诸子百家中的儒家,许多道理都是从祭祀中来,进一步给于诠释和细述了,本质上还是祭祀。

但!

那些祭祀是泰皇帝君所定?

似乎……不太像。

因为,许多东西都在变化,许多事情也在变化,人……更无需多言,无时无刻都在变化。

昊天的道理。

泰皇帝君的道理。

是永恒的。

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。

是以……,许多事情就不太一样。

而今。

景煜所言,要请楚国王族祭祀一脉的残留高人为他们操持一场祭祀之礼,在那场礼仪上,定下他们合作的章程和谋划。

如此,来约束他们。

如此,来束缚强制他们将力量汇合一处,以谋长远大业,以谋将来可以更好的对抗秦国。

继而,将大楚重建!

……

听上去,似模似样。

听上去,还是有些意思的。

然而。

那个法子真的有用?

通达泰皇帝君的祭祀?

沟通神只,沟通天地神灵,与之言谈,与之祭祀,此般有成,请泰皇帝君降下神妙之力?

可成?

有用?

难说!

如果真的有用,那么,泰皇帝君当初应该庇护楚国才是,而今,楚国何在?楚国已经沦亡了。

无用?

又难说。

家族传承数百年乃至于更久远,诸夏间,却有一些奇人异士,可以做到那一步。

可以真正的沟通泰皇帝君。

可以真正的沟通天地鬼神。

可以真正的请下天地伟岸的莫测之力。

惜哉。

多是耳闻,多是典籍上的记载,并未真正见识过。

大楚王族的祭祀一脉残留之人,那些人的身份是尊贵的,基本上都是和王族有关,许多人身上都有流淌王族的血脉。

可是。

那些人的祭祀真的有用?

是否会真的有约束之力?

只怕……难说。

而一份没有外在约束力的章程,如何有用?千百年来,诸夏的诸国之间,签订不知多少分盟约了。

有用?

无用!

有些盟约,也是依从祭祀而来,结果……无用。

如果眼下有一位甚是有威望的大楚王族血脉后人站出来,是最佳的选择,而那个选择……眼下没有。

祭祀?

听起来可行。

又多令人……狐疑!

毕竟,今儿前来这里不是单单来喝茶和吵架的,而是想要找出一个法子应对楚地的麻烦。

祭祀之法?

听起来怪怪的。

景煜真相信祭祀之法?

对那些祭祀之人很有信心?

有一位兄弟的提议有些道理,如果换成楚国的南公前辈,祭祀之法或可有极大的作用。

不是不相信祭祀一脉的那些人,而是……楚国都沦亡了,他们无疑也要负一些责任。

当然。

若只是想要为他们操持一场盟约的祭祀,他们也是欢迎的,毕竟……都是楚人。

每一分力量都是珍贵的。

“祭祀之法。”

“祭祀之礼!”

“很少有真正的传承了,儒家的那些礼仪多虚妄,许多都是孔丘那个酸儒后来鼓捣出来的,根本无用。”

“而大楚的王族祭祀之人,所得传承不多。”

“真正的祭祀传承在大周祭祀一脉上,在……如今的阴阳家术者一脉那些人身上。”

“昔年,嬴政封禅泰岳,阴阳家亲自主持祭祀,些许消息,想来你我都是知道的,天地风云变色,万灵相应,何其恢弘。”

“何其玄妙!”

“阴阳家的那些狗东西,惯会吃里扒外,惯会见风使舵,大周刚有沦亡,就迫不及待的入秦了。”

“秦国这些年顺风顺水,能够攻灭诸国,能够一统天下,他们指不定做了什么手段。”

“祭祀之法。”

“千年以前,大周凤鸣岐山,太公望曾亲自主持祭祀,引得天地异象响应,而后……顺应天道,将殷商攻灭,取而代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景煜老弟!”

“楚国祭祀一脉中……有那样的高人?”

“没有吧。”

“据我所知,是没有的,就是当年的大祭司,也做不到如阴阳家那般。”

“真真假假,假假真真。”

“关于祭祀的道理,我等也不甚清楚。”

“如果真的要立下一场祭祀,我是没有意见的。”

“诸位呢?”

“……”

“祭祀于天地鬼神,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只身上,并无大用。”

“真要祭祀,也是可以的。”

“我是没啥意见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还以为景煜老兄你会准备一个一等一的法子,结果……来了一个祭祀之法。”

“祭祀之道,传承数千年,三皇五帝的岁月,就有存在。”

“的确高深莫测。”

“真正的祭祀之道,真正的约束,真正可以沟通泰皇帝君,我是相信的,就怕祭祀一脉没有高人。”

“要不如屈黎兄刚才所言,请南公前辈出手?”

“南公前辈是阴阳家的人,无论是智者一脉,还是巫山十二峰的阴阳家,都有很深的关联。”

“于祭祀一道多有精通,儒家荀夫子当年在楚地为官的时候,就曾多次问道。”

“咱们派人去请南公前辈如何?”

“……”

“南公前辈?”

“这些年来他的踪迹多有不显,有闻多在西域之地了,似乎是昔年得罪了道家的那位郡侯,不得已远走诸夏。”

“哼!”

“江南的那位甚是霸道了些。”

“景煜老弟,除了祭祀之法,可还有别的上好之法?”

“我觉祭祀之法,略有些不靠谱。”

“想来也不只是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觉得。”

“立下一个章程是有必要的,单凭我等一家一人之力,实难渡过眼下局势。”

“唉。”

“我等本没有做什么,却引来那样的人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方寸之地,嘈杂之音而起。

你言我语,你争我辩。

你嘲弄,我讽刺。

你不解,我怀疑。

……

初始有些肃重,未几,便是有些放浪形骸了,便是有些嬉嬉笑笑了,便是有些无所无谓了。

“诸位,诸位!”

“且听我一言。”

“诸位刚才所言,在下都有细听,所忧不过是祭祀之法是否有用!”

“毕竟,有兄弟所言,如若祭祀之法有用,那么,大楚何以会沦亡?我等又何以落到现在这般境地?”

“这一点,其实是不难解释的。”

“祭祀之法,勾连泰皇帝君。”

“遍观我大楚国君祭祀昊天的祭文,若是都能一一实现,若是都能一一施展,那么,今日一统天下的当不会是秦国,而是我等了。”

“不能遵从祭祀祭文的誓言,方有大楚的国难。”

“我等各大家族千百年来,也有一次次祭祀,那么,且细细思忖,那些祭祀上的言语是否都实现了?”

“是否都遵从了?”

“如果一切都遵从了,我想昊天泰皇帝君是不会抛弃我等的!”

“故而,祭祀之法,祭祀之礼,在诚于心,显于形,诚于天道,敏于后土,方能通达神只!”

“那也是祭祀一脉的人所言。”

“祭天法祖,是有用的。”

“是可行的。”

“高人!”

“亦是有的。”

“南公前辈自然是合适的,不过,祭祀一脉似乎有更加合适的人选,他们会为我等请来一位真正的祭祀高人。”

“在泰皇帝君面前,祭祀立下,章程立下,我等的盟约立下,楚地的麻烦当小矣。”

“至于说祭祀之法是否会有约束力,是否会有钳制我等的力量,则是全在我等!”

“如果在解决楚地的隐患之后,有人公然做出一些有损约定的事情,那么,祭祀的盟约或许有用。”

“只是一小部分人违反的话,完全可以处理。”

“一大部分人违反,自然就形同虚设了。”

“无论以后的事情如何,起码眼下的麻烦首要解决,诸位说……是否这个道理!”

“……”

“高人?”

“祭祀一脉要请来一位高人?”

“不是南公?”

“是谁?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知道,我也不知。”

“若是我等没有疑义,接下来都可慢慢了解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景煜,如你所言,祭祀之礼,祭祀之法,其实都在一心,于那些,老子并不在乎。”

“楚地的麻烦。”

“除了诸郡官府和秦国咸阳派来的一些力量,江东下相的项氏一族该如何?”

“他们最近愈发张狂了,愈发放肆了。”

“海域岛夷之地的事情,我等都是知晓的,他们太放肆了,太不将我等放在眼中了。”

“他们自觉现在的翅膀硬气了,自觉有可能同我等平起平坐了,自觉楚国沦亡了,有希望站在我等头上了。”

“他们……配吗?”

“一群下贱的人,若非我等前人的提携,他们焉得有今日的荣耀?一群不知感恩的人!”

“一群忘恩负义的人。”

“在箕子朝鲜、辰国之地,他们就明显有些异心,否则,那里的局势焉得败坏?”

“我等之力焉得分散?”

“项氏一族,别的不怎么样,冲锋陷阵还是可以的。”

“若是肯顺从我等,他们就是复兴楚国大业的一柄利剑,再加上我等的粮草辎重、人手支撑。”

“重现楚国,重建社稷宗庙,指日可待!”

“我意……接下来祭祀之后,将项氏一族作为重点清肃的目标,以宽慰我等之心。”

“如何?”

“诸位可有意见?”

“……”

“项氏一族!”

“近年来,的确有些桀骜不驯了,当年他们就是那样,现在又重现故态了。”

“岛夷之地,是一处不错的地方,他们要一力占据之,还立下不少的规矩,啧啧,还真将自己当盘菜了。”

“屈黎兄的这个提议,我觉挺不错的。”

“项氏一族,该好好教训一顿。”

“让他们看清自己的身份,明白自己的地位,是很有必要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项氏一族!”

“他们数月来的动静不小,岛夷之地也就罢了,真给脸不要脸,真以为我等拿他们没有法子?”

“只是眼下没有必要罢了。”

“近月来,他们有人前来淮南地,还勾连了一些人,还以为我等不知道,他们……应该是想要趁着楚地乱象,好分一杯羹!”

“说不定,此刻正商量着和秦国官府合作,一起对付我等。”

“他们多狼子野心,当年的项燕是那样,他的后人也是如此。”

“清理项氏一族,很有必要。”

“楚地的安稳,复兴大楚,有我等就足够了,项氏一族,可有可无之人,不听话的狗,杀了不可惜。”

“若是不杀,时间长了,说不定会反咬我等一口。”

“那个时候,可就不妙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项氏一族!”

“要整肃项氏一族?”

“这个……,没有必要吧?”

“项氏一族在军中还是颇有威望的,项燕在军中的时候,八成以上的将士于其都是信服的,固然跋扈嚣张了一些,领兵作战总归还是可以的。”

“项燕身死之后,他手下的许多将士都有离散,这些年来,我等也有招揽,可惜,效果不大。”

“他们好像还是更愿意相信项氏一族的人,对我等也有一些偏见。”

“将项氏一族清理掉,楚地……很可能又要有乱象了。”

“我等楚人之间,就要起冲突了,那个时候,消耗的是楚人之力,不太好吧?”

“其实,咱们刚才提及的祭祀之法,我还想要请人相邀项氏一族的人一道参与的。”

“若是他们识相,若是他们识趣,如果他们肯收敛,那么,他们也是我等将来复楚的一大助力。”

“毕竟是一柄好的利刃,真要砸掉、毁掉,一时间,还不太容易寻找替代之刃。”

“说来,项氏一族也是希望重现大楚的,项燕当年因秦国而死,项氏一族对秦国是愤恨的,是恼怒的。”

“这样的一股力量,我等更应该考虑将他们收归所用,而非剿灭之,而非自断一臂。”

“屈黎老弟,昭老弟,景煜,诸位,你等如何看待项氏一族?”

“真要将他们清理掉?”

“于我等楚人而言,可是不小的损失!”

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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